清酒歌

想表达的东西有很多,我将它们藏在了字里行间。

动笔的初衷是为了讲一个故事,GGAD不拆不逆谢谢。

随缘更新,自我修行中,目标是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

【GGAD】关于决战


#两周爆肝写的东西,算是自身的一个突破吧
#因为原著并没有讲到决战神奇动物也暂时没有讲到,所以这就是一个单纯的脑洞产物,我所认为的决战“真相”的一种可能
#刀片预警(perhaps?)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威森加摩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席巫师,我们的未来,世界的明天,如今就握在你的手上。”
“盖勒特 格林德沃虽然还没有对英国动手,但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是唯一能够对抗他的人,我们需要你。”

邓布利多坐在长桌的尽头,十指叠成塔状,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倾听者。
“比我厉害的巫师有很多。”
“但你是唯一能打败他的人。”
“您这么笃定肯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阿不思 邓布利多,你很清楚。”
长桌的另一头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巫师,他看起来已经很老了,穿着一身大红的袍子,胸口绣着字母W,他脸上的褶子都皱缩在了一起,苍白干枯的胡须抖动着,一双浑浊的眸子平和地注视着对面的那个人。
邓布利多对上了他的目光,耸了耸肩。
“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确定的事情,您怎么能确定呢?”
老者平静地望着他,企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当然,只是徒劳的,他的喉咙里突然发出咯咯的古怪声音,就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在负荷运作,老者捂住嘴,急促地咳嗽着,过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而邓布利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当他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一张手帕,还有一杯温水。
“凡事都无绝对,阁下。”邓布利多的脸上挂着得体又关切的笑容。“但我愿意为了魔法界去做这件事。”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不是吗?”
他朝着老者眨了下右眼,这个动作使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狡黠,像只精明的狐狸。
然后他站起身,朝对面的那个人俯身鞠躬,似乎并没有看见老者突然大惊失色的面孔。
“阁下平时要注意身体,您可是现在这样的魔法界不能失去的人物。”

他走出了那间令人感到压抑的房间,冰冷的风吹起他的斗篷,皮鞋敲打地面的哒哒声响盘桓在空旷的走廊里。
“For the greater good.”
邓布利多轻轻地开口,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三月的天气依旧很寒冷,灰色的天空显得阴沉沉的,邓布利多站在霍格沃茨的走廊边上,双手插在兜里。他仰着头,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就连阳光也不能穿透厚重的云层,几只飞鸟划过天穹,黑色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
邓布利多的口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他从里头拿出自己的手,掌心里是一颗柠檬酸酸糖。
“或许我该来只冰老鼠,那会使我的脑袋冷静一些。”
邓布利多突然这么想着,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空气中凝结。
“但今天的天气已经够冷咯——”
他把糖放回了口袋里,一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寒冷的天气总是令人无比怀念夏天。”他像是对自己说的,又像是对身后走过来的那个人说的。
现在正好是霍格沃茨的上课时间,学生们都安分地待在教室里头,走廊上安静的有些不寻常——安静在霍格沃茨的这条走廊上几乎是少见的,常常会有幽灵经过这,特别是皮皮鬼——但今天的这个时候,令人意外的,就连画像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那些魔法物品们沉默着,像是没有生命力的麻瓜物品。
唯一的声响只有风穿过走廊的呼呼声了,噢,还有从远处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转过身,看见了一个穿着斯莱特林巫师袍的青年。
“汤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现在是上课时间。”邓布利多朝旁边走了两步,斜靠在柱子上,带着一个教授该有的那种慈和的笑容,还有温和的,却不像是询问的语气。
面前的黑发青年表情是和往常一样的阴冷,透着一股令别人有些不舒服的气息。
“恐怕您从来没有觉得斯莱特林会有遵守校规的乖乖学生,professor Dumbledore。”
邓布利多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藏在镜片后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仿佛将面前的这个学生从里到外看得一清二楚——却又像是透过汤姆想起了什么人。
他换了条腿支撑自己的身体,温和的笑着说:“里德尔先生,很遗憾我要因为你的旷课而不得不给斯莱特林扣上十分,现在,作为一个学生,我觉得你应该回去教室里了——或者你想陪我这个老头说说话?”
汤姆 里德尔看起来很愤怒,但他还是把自己的情绪压制下去了。
“我很乐意——跟我们尊敬的教授聊聊他所谓的伟大的爱。”
“非常高兴你愿意听我这个老头的唠叨,里德尔先生,需要来颗糖吗?”
邓布利多掏出了先前的那颗柠檬酸酸糖。
汤姆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打量着它,飞快地拒绝了。
邓布利多收回了自己的手。“好吧,那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关于天气[1]?”
“如果里德尔先生比较乐意跟我讨论这个的话,当然。”他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朝汤姆耸耸肩。

汤姆思考了片刻,然后接着他一开始听到的话说了下去。
“教授似乎并不喜欢春天。”
“不不不——里德尔先生,我同样很喜欢春天。”邓布利多晃了晃脑袋。“春天是万物的开始,我们在春天播下一颗种子,它会在那个适合它的季节里发芽生长,并且我不用太过担心它的长势——管他是什么种子呢,能够发芽就很令人愉悦了,到夏天的时候那颗种子就会进入它的成年期,变茂盛而生机勃勃,说不定还会开出美丽的花。作为一名老师,我很享受这种成长的乐趣。”
然后邓布利多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并且春天……对于年轻人来说,难道不是个恋爱的季节吗?”
“每年都能看见朝气蓬勃的小巫师们大胆地追求爱情,就连我这种老头都觉得自己变年轻了。”
他突然流露出一种怀念的神色,半月形眼镜后头的那对眸子显得比平时更加难以琢磨。
汤姆觉得自己应该抓到了点什么关于这只老蜜蜂的把柄,但又没有摸到一丝一毫的头绪,于是他只好听着邓布利多继续往下说去:
“但是今年的这个春天,太冷咯——一点太阳都没有,到处都像是灰暗的。”
他转头看向外边的天色,厚重的云层后面隐约传来了沉闷的雷声。
“所以更加令人无比期待夏天的到来。”
“夏天——”汤姆 里德尔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的这位变形术教授,试探着开口。“一个美好的季节——万物繁盛生长,一切都暴露在阳光下,没有黑暗——一个属于光明的季节。”
邓布利多却否定了他的说法。
“你得知道,里德尔先生,黑暗永远都存在着,它们只是暂时将自己躲藏在了那些过于耀眼的阳光底下。”
“但不可否认,夏天的确很美好,甚至能令人暂时忽视那些不知道隐匿在何处的阴霾,不是吗?”
汤姆没有回答,他皱着眉,思考这番话里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信息——这只老狐狸向来都不说没有用处的话。
“恐怕我不太能理解教授您的意思——您是想跟一个斯莱特林讨论如何消灭黑暗吗?”汤姆阴沉的表情显得十分困惑,就算他后来给魔法界造成了多大的恐慌,如今七年级的黑魔王还没有日后那么的成熟和强大。
“只是关于天气,里德尔先生。”邓布利多终于站直了。“现在,你该去上课了。”
汤姆朝来时的路走去,邓布利多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湛蓝色的眸子闪烁着沉思的光芒。

而在遥远的德国,寒冷的天气并没有使某些狂热的人消停一段时间——他们活跃在巫师界的各个地方,甚至掺和进了麻瓜界的那场战争——那些圣徒。
大概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习惯了寒冷的天气,总之,在这个春季,一些堪称疯狂的活动更加猖獗了,而一些事件恰好也到了重要的节点。
可就是在这种关键时期,他们的领袖却待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发呆。
盖勒特 格林德沃,伟大的黑魔王,圣徒的领导者,本应日理万机的他现在正在……思考人生。
橙黄色的火焰在壁炉里噼啪作响,空气中隐约还有一种木头被太阳照射得暖融融的时候散发出来的香气,令人想起午后的森林。
“阿尔……”
某些潜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被这些气味触动了,盖勒特 格林德沃又想起了五十多年前的戈德里克山谷,这种温暖的气息让他觉得自己回到了那段明媚的,美好的时光里,那个美丽的戈德里克山谷,那个美好的英格兰。
盖勒特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又很快的恢复了自己一贯的表情。
他手下的圣徒们似乎都觉得自己的领导者对于英国的行动过于缓慢了——是的,盖勒特 格林德沃怎么可能没有对英国出手呢?他只是太过悄无声息,以至于根本没有人发现。
也不能说是根本,至少有一个人是发现了的。
阿不思——阿不思 邓布利多,他很清楚我在做什么的,正如我清楚他将会怎么做一样。
盖勒特苦恼极了,他支着下巴,异色的瞳孔反射着炉火的暖光,瑰丽而又华美,却只能令人感到冰冷。
他在思考如何让自己的计划更加的悄无声息一点。
或许我可以利用一下英国那边的魔法部——软弱无能的魔法部,他们的律令只会毁了英格兰,只有我的理想能带领他们拥有更美好的未来。但是阿不思——梅林的胡子,他现在可是保密法的坚定支持者。
以至于我现在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对着英国动手,为了不被我的老情人猜到我究竟想做什么——这块地方本来该是我的囊中之物。
盖勒特用双手撑住自己的脑袋,紧紧拧着眉。
他盯着先前的一份报告沉思,也正是那份报告令他今天的情绪不太对头,并且总是想起自己的老情人——上头写着威森加摩的前任首席巫师找到了阿不思 邓布利多,而后者似乎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
很显然,圣徒的行动开始暴露了。
接下来阿不思 邓布利多大概就会采取一些行动来阻止他了。
并且格林德沃确信自己的计划将会因为邓布利多的行动而受到巨大的阻力。
阿不思太了解我了,毕竟我当初几乎把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他了。格林德沃陛下烦躁地将面前刚刚摊开的纸张揉成一团,泄愤似的掷到地板上。他了解我甚至多于我了解自己。
他本来应该和我站在一起的,而不是因为那些可笑的理由而对付我。
那个伪君子,他只是害怕杀死阿莉安娜的人是他自己!
阿不思 邓布利多才不会因为自己妹妹的死而变得仁慈!他跟我一样,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盖勒特 格林德沃又想起了那痛苦的一天。
1899年的那个夏天可不仅仅是给邓布利多造成了无法愈合的伤害,作为感情的另一方,盖勒特 格林德沃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呢?
虽然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盖勒特突然这么想着,他是那么的了解邓布利多,以至于为了将他留在自己身边说了一句谎话。
一句他很清楚不能被阿不思允许的谎话。
虽然最后那句话变成真的了。
盖勒特 格林德沃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嘲讽般的笑容。
但这也不能掩盖最开始的欺骗,不是吗?
阿不思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说谎——他们是多么地了解彼此。
所以他很清楚,阿不思再也不可能原谅他了。
时至今日这个现实也让盖勒特 格林德沃无法接受。
一种不被控制的情感将他的理智暂时地吞没了,格林德沃暴怒的表情在炉火的映照下显得阴森恐怖——
他们本来拥有共同的理想,他们本该一起站立在世界的最高点,一起建立全新的秩序,在他们的统治下,巫师将会拥有全新的未来——可是!
阿不思 邓布利多,这个懦夫!叛徒!他背叛了我们的誓言!理由仅仅是他觉得那是错误的!
可究竟谁才是错误的!
盖勒特 格林德沃用了五十年去实现他们当初共同的理想,而现在,他马上就要成功了。
这说明错的不是我。
盖勒特 格林德沃一直这么坚信着。

他的思维突然变得有些混乱,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盖勒特甚至想狠狠地给自己来个钻心腕骨好让纷乱的大脑清醒一点。
噢得了吧盖勒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摆脱不了阿不思 邓布利多对你的影响。
那个有着赤褐色长发的青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是他熟悉的那种情感,那种情绪使得那双眸子美得心惊动魄,青年抱着一本他很熟悉的《诗翁彼豆故事集》,正在对他微笑。
他的面容是那么的清晰,盖勒特本来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那时候的阿不思长什么样了。
就像他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对于爱情的利用一般,他只记得阿不思 邓布利多对自己的背叛。
回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于是,我们伟大的盖勒特 格林德沃陛下终于停止了关于感情的思考,在给自己扔了一个清醒咒并找回了应有的理智后,他将思维转回到了如今的局势上。

然后盖勒特悲哀地发现,不管怎么样他都逃脱不了阿不思 邓布利多这个名字。
邓布利多——他离开了英国。
伟大的黑魔王长久地沉默着。
他当然知道邓布利多接下来会做什么。
他挥了挥手,壁炉里的火焰突然就熄灭了,寒冷一点一滴地侵蚀这个房间。
阿不思 邓布利多——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再一次见到他了。
在历经了多年的风雨飘摇,在他们都将迈入暮年的时候。
脑海中那个青年的身影渐渐淡去,面容变得模糊不清,只是那种迷恋,狂热的眼神,还有隐藏在那双湛蓝色眸子里的炽热的情感,就算是在半个世纪后也令他的心连同灵魂一起在颤抖着。
不管他们中间隔着多少东西,他都确信阿不思是爱着他的——正如盖勒特 格林德沃爱着阿不思 邓布利多一样。
直到今日也依旧如此。
他突然就知道该怎么对付邓布利多了。
格林德沃异色的瞳孔里流动着着诡异的光芒,他放任某种情感吞噬了自己的大脑,此时的盖勒特 格林德沃就像是个疯子。
他当然是个疯子,天才从来都是疯子。
他做了一个疯狂的,完全是出于内心的最真实的决定。
充满恶意的情绪在他的胸腔里翻滚着,格林德沃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张狂肆意地大笑着,仿佛已经看见了未来。
阿不思 邓布利多,这样的结局,你一定想不到。

阿芒多在某天早餐的时候发现他的变形术教授不见了,并且他的办公桌上多了一张请假条——没有任何期限的,甚至只写了寥寥几个单词的请假条,但那一手独特的,圈圈套着圈圈的字,不用想也知道这张纸条是属于阿不思 邓布利多的。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变形术教授办公桌上摊开的信纸只写了个开头,纸张上最上端甚至没有收件人的名字,银色的雾气从旁边的魔法器具里喷射出来,在空气中凝聚成一只凤凰的形状,福克斯安静地站在它的栖木上用长长的喙梳理自己的翎羽,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这间屋子的主人仿佛只是去给学生上课了。
事实上邓布利多已经离开好几天了。
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带,连福克斯也被他留在了霍格沃茨。
阿不思 邓布利多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众人的视野中消失了。
魔法界因此产生了一些恐慌。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如今能够打败格林德沃的只有邓布利多了——他们是这个时代的两个天才,只有天才能够对抗天才。
如今唯一能跟黑魔王对抗的人消失了,他们怎么可能不慌张呢?

然后又是突然的在某天早晨,当猫头鹰把预言家日报送到每个人手上的时候,大家发现那天的头条竟然和阿不思 邓布利多有关。
预言家日报的标题是这样的——“阿不思 邓布利多前往德国”,配图是熄灯器将一条巫师街道上的灯全部熄灭了。
这个消息让绝大部分的人松了口气。
“邓布利多一定是准备和格林德沃决斗了。”
人们这么想着。

在往前的很长一段时期里,人们不断地请求邓布利多前往德国与黑魔王决斗,但邓布利多一直都巧妙的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还没有做好与黑暗正面对抗的准备”为由避开了这个话题。
而现在,他悄无声息地去了德国,圣徒的大本营。
这令得人们欢喜起来,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他们是多么地坚信邓布利多能够打败格林德沃,因为他们代表着正义。
但也有少部分人更加的,毫无理由的开始焦虑起来。
天才是会相互吸引的。
那些人这么担忧着,他们惆怅地等待着来自遥远的德国的消息,生怕第二天的头条就变成了邓布利多投靠格林德沃。
但那只是极少数的人,毕竟阿不思 邓布利多可是现在最强大的白巫师,他的立场决定了他不可能是黑暗的。
所以更多的人则是在期待着那场决斗的到来。

可自从那天的预言家日报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关于邓布利多的的消息了,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次地毫无音讯。
邓布利多就那么突然的出现了一下,又突然的没有了踪影。
谁也不知道,伟大的阿不思 邓布利多现在就待在离某座高塔不远的一栋房子里。
房间里的灯明了又暗,光球不断地在灯和邓布利多手中的熄灯器间穿梭,嗖嗖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过,邓布利多仿佛只是下意识地在做着某个动作。
换个人大概会是这样的,但阿不思 邓布利多向来是个目的明确的人。

两个星期前邓布利多孤身来到了德国。
他甚至没有带上旅行箱,单单带着自己的魔杖和熄灯器,还有一盒滋滋蜂蜜糖通过飞路网到了德国。
然后在他如今待的这个地方消磨了两周的时光。
在这漫长的又短暂的两周里,但凡邓布利多清醒着,他就坐在这个大厅里,摆弄着自己的熄灯器。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很快的解决这件事——非常简单的,只需要找到格林德沃,然后打败他。
可他的内心依旧在挣扎。
是的,时至今日他仍旧无法拒绝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甚至在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险些无法压抑住那些阴暗的想法——这个地方,似乎跟它现在的主人一样,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那些原本被他拼命关在内心深处的东西,正在张牙舞爪地朝他咆哮着,试图挣脱束缚住它们的枷锁,重新占据他的思想。
可毕竟过了那么多年了。
邓布利多早就不是那个一心沉醉在美好的爱情中的青年了。
他再也不会逃避了。

邓布利多早在到达德国的当天就联系到了身在德国的傲罗和打击手,除了跟他联系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然后他孤身一人来到了纽德迦蒙附近的这座院子里,靠着这儿仅剩的一点存粮度过了两周。
对于邓布利多来说艰难的两周。
他坐在空旷的大厅里,看着光球在空气中穿梭,那种明亮的色泽令他不由得想起了这个小巧的仪器原本的主人——他那头华丽的金发跟这个光球有种一模一样的色泽。

“阿尔!”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进阿不思的房间里,他从书堆中抬起头,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那个扒在他的窗户上的金发青年,于是他跟往常那样打开了窗,好让盖勒特进到他的房间里。
盖勒特凑到他的面前,脸上挂着神神秘秘的微笑。
“阿尔,我最近钻研出了一个小玩意。”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外形像是打火机的东西,炫耀似的在阿不思的面前晃动。“猜一下这是什么?”
阿不思打量着他手中的那件东西,显得有些不解。“这么低调的外观不太像是你的风格啊,盖尔。但这一定是一个很有趣的发明。”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天恰好暗下来了,几颗还显得有些黯淡的星辰在深蓝色的天空中显现出身形,远处的天空泛着暖黄色,阿不思挥了挥魔杖,把桌上的灯点亮了。
盖勒特注视着他的动作,在光亮起来的一瞬间突然按下了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开关,“打火机”的盖子突然就打开了,原本在灯里的安静地跃动着的那束光突然变成了一个光球,伴随物体快速摩擦过空气的声音,咻地一下没入了“打火机”的顶端,然后啪的一下,盖子合上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原先的黑暗。
“噢——一个神奇的发明。”阿不思眨了眨他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眼里闪烁着好奇的神色,他看着盖勒特再次按下了那个开关,原先没入“打火机”中的光球又快速地回到了灯里,恢复了它一开始的模样。
盖勒特将它放到了阿不思的手心里。
“我管它叫做熄灯器。”他得意洋洋地宣布,异色的瞳孔中流动着瑰丽的光华,他顺势握住了阿不思的手腕,凑近亲了一下红发青年柔软的唇瓣。
“现在他是你的了。”盖勒特 格林德沃眨了眨眼睛。“他还有另一个小小的功能——你以后会发现的。”
阿不思 邓布利多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爱人,伸手搂住他,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嘴唇。“我想我会喜欢的。”

当阿不思 邓布利多终于发现那个所谓的“小小的”功能时已经是第二年的七月了,但自从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用过它了,熄灯器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熄灯器。
时隔多年邓布利多终于要用到它的隐藏功能了。
他曾经觉得自己在用到它的时候是为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他最亲爱的盖勒特。
阿不思沉默地看着光球在大厅中穿梭,然后感觉到了内心深处强烈的召唤。
他站起身,幻影移形的轻响过后,这个屋子再度恢复了两周前无人居住的状态。

他也确实找到他了。

寒冷的空气在萧索的花园里流动着,正中央那棵焦黑的枯木上残留着昨夜落的积雪,枯黄的草地上摆着两张雕花木椅。
盖勒特 格林德沃一点也不意外地注视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人,甚至十分平静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阿不思。”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和邓布利多手中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熄灯器,在看到阿不思 邓布利多的时候,盖勒特将它收回到自己的口袋里。
“不妨坐下来聊聊天?”他拿老魔杖指了指放在对面的那张空着的椅子,然后翘着腿,一手托着腮,老魔杖在另一只手中打转。
邓布利多沉默地坐下,手中同样拿着自己的魔杖。
“要来颗糖吗,盖勒特?”
格林德沃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五十多年来你用它找到过我两次。”他平静地说着,抬眼打量着对面那个已经有半个多世纪没见过面的人。
“看起来只要我用了熄灯器你都能够发现。”
邓布利多看起来也平静极了,他甚至还往自己的嘴里塞了颗滋滋蜂蜜糖。
“当然啦——这可是我的东西,我在一开始把他给你的时候就想到过一些我绝对不会乐意看到的事情。”格林德沃突然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比如说,在某些我十分不方便让你知道的情况下你突然就幻影移形过来了?”
邓布利多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
“所以你是在等着我来找你?”
格林德沃摊了摊手。
“当然啦,亲爱的阿尔,正如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一样,我当然也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们可是天生的一对。”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我多费口舌了。”
邓布利多站起身,魔杖对准了盖勒特 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抬头看着他,面带微笑。
“你以为我没有做好准备吗?阿尔?”
远处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
邓布利多原本平静的表情不见了,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
“我早该知道的——”
“你早就知道的,你只是不愿意去想,哈。”格林德沃突然站了起来,一只手背在身后,德式皮鞋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响在这种氛围下有些刺耳,他最后在邓布利多面前不远的那块地方站住了——他们本来相隔起码十米的距离。
“承认吧,阿不思 邓布利多,你其实一直都很清楚我的每一个想法。”
“现在是这样,五十多年前也是这样。”
“你只是在……”
“我只是在逃避。”邓布利多打断了格林德沃的话,他打量着面前这个熟悉的人,身体紧绷着,像支蓄势待发的剑。
“我当然很清楚,盖尔。”他又使用了曾经的称呼。“不管是你的哪一种想法,我都很清楚。因为我曾经和你是那么的相似。从一开始你就只是在利用我,但我还是足足花了两个月来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太迟了,因为我的逃避,我亲爱的小妹妹死了。”
“所以我不会再逃避了。”
“噢得了吧,阿不思 邓布利多——你怎么可能会关心阿莉安娜?”格林德沃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他猖狂地大笑着,用这种方式讽刺邓布利多。“这说得好像当初你并没有利用过她那些能力一样!”
邓布利多终于出现了一些情绪上的波动,或者说,他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够了,盖勒特!”他的嘴唇有点轻微的颤抖。“是的——我当初也和你一样,我和你一样利用着周围的一切,因为我当时认为要是我们的梦想实现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我的愚蠢和逃避使我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于是我清醒了,当然终于清醒的一大部分原因是我终于明白了我们的不同之处。”
他的表情显得纠结而又痛苦。
“盖勒特,你连自己的感情都能够利用,你太理智了,但这是错的。”
“错误?”格林德沃被这个词激怒了。“究竟谁才是错误的!阿不思 邓布利多!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他朝邓布利多愤怒地咆哮着。“我们的理想最初也是你提出来的!而我即将实现它了!”
“阿不思 邓布利多!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盖勒特 格林德沃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他死死地盯着阿不思 邓布利多,然后又突然平静了下来。
邓布利多同样注视着他,脸上的痛苦显而易见。
“是的,我不明白。”
“但你是无法实现它的,因为它本身就是我犯下的错误。”
“我的错误,当然由我自己来终结。”
邓布利多抬起左手,魔咒的光芒一闪而过。
“除你武器!”

邓布利多以为这会是一场恶战,暴怒的并且拥有老魔杖的格林德沃跟他旗鼓相当。
纵使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会胜利。
但阿不思 邓布利多从来没想过,胜利来的如此容易。
在老魔杖从盖勒特 格林德沃手中脱落的时候,他甚至看见了盖勒特有些癫狂的笑容。
“你看,结束了。”那个人这么对他说道。
“它现在属于你了。”
盖勒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爱人,他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胸膛,听见了自己的心脏在里头激烈跳动的声音。
他疯狂的笑声在邓布利多耳边久久回响,连同着这一天的场景出现在往后的每一个噩梦中。
“那么接下来,取走他吧。”

[1]在英国,天气永远是和陌生人交流的最好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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